燕琰

吾之所乐,独乐六龙;六龙之调,使我心苦。

【原创/欧耽】英国逃兵 01

安静地将魔爪伸向了欧耽。原创,半架空的背景吧,因为有的地方懒得去考据[我好懒。大体是二战时的伦敦。

是法国来的名字有如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贵族",让-弗朗索瓦·路易·加斯顿·德·布卢瓦[人名实力劝退系列。真劝退了我只能……求求大家再爱我一次。]与英国的一位大学教授威廉·奥登的故事。

事先声明,只要是我写的万字以上需要连载的东西,那都比弗朗索瓦的名字还要裹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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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41年,1月。

新年的第一个周五傍晚。

伦敦东部,酒店一层宴会厅。


没有下雪,窗外飘着极细的毛毛雨,在昏暗的路灯下隐约地闪着光。风轻轻一吹,就在道路旁新出现的废墟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伦敦总是在下雨。


圣诞节时才在大厅里挂上的廉价的彩灯和星星还没来得及被摘掉。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数对于这个并不那么富丽堂皇的大厅来说有些过于拥挤了,他们只好临时把原本立在大厅正中央的圣诞树挪到了角落,红色的丝带长长地耷拉在地上。潘趣酒倒是足够,在长长的吧台上摆了几乎满满的三排,剩下的一点空间全都被放上了香槟。

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杯酒。每个人都穿上了最拿得出手的一套礼服,脸上挂着笑。一位女士手中夹着支细烟靠在在舞池边,眼波流转顾盼生姿,矜持地向来邀她们共舞的卷发绅士伸出了手。

"我告诉过你,伙计,"一位深黑色礼服的绅士端着酒杯斜靠在吧台边,向酒保指了指舞池中央,"就算德国佬的坦克明天就开进城里了,他们这些法国人脑子里想的照样是给哪位夫人送什么颜色的花。"

酒保冲他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应和着笑了一声,继续低头擦拭酒杯。"没有办法,先生,毕竟人家可是贵族后裔。"他说。

"威廉!"绅士放下手中的苹果潘趣,忽然冲着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位先生挥起了手,动作大得四周纷纷侧目。"威尔!在这里!"

这位穿着深蓝色三件套的绅士径直走向了吧台,端起一杯香槟抿了一口,方才冲着友人叹了口气,"下次别这样了,看,人家都在看你。"

"人家看的可不是我,奥登教授。这是个舞会,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穿礼服。"

"现在可是战争,亚瑟。"

"现在可是,"亚瑟·柏瑞根拍了拍奥登的肩膀,"新年舞会。"

"现在是一月六号,新年过去快整整一周了。何况,纳粹的炮弹前天下午刚刚毁了上一个街区的教堂。"

"我们不能表现得好像我们怕了他们一样,这种时候要学学巴黎。如今的伦敦太需要一点酒精和音乐了。还有就是——"亚瑟凑近了,一脸神秘地笑着,"你猜猜还有谁被邀请了?"

奥登皱起了眉。"亚瑟——"

"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请的。"亚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也是十分钟之前才看到的宾客名单。要是早知道她在,我也不会叫你来。"

"早知道谁在?"

一个女声有些突兀地插了进来。

"安妮。"奥登看着面前一身深红色礼服的金发美人,苦笑着打了招呼。

"晚上好,威尔。"安妮·邓肯自顾自地叼上了一支"骆驼",重新抬起头,看向亚瑟,"晚上好,柏瑞根教授。"

"新年快乐,安妮,"亚瑟掏出打火机为女士点上,"我刚才正在劝说奥登教授给自己找一些乐子。你也知道,这个圣诞节他过得实在很艰难。"

"亚瑟。"

"一边去,柏瑞根。"

两人同时说。



"不过,你的确该放松下,威廉。"安妮轻轻皱起眉毛看着他说,"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

"我知道。"

"威廉,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安。"奥登微笑着打断了她。"借我个火吧。"

安妮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你总会让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威尔。"她偏过头,叼着自己口中燃着的香烟对准奥登手中的那只,一边道,"总有种,'我真他妈是个混蛋'的感觉。"

"没有谁有资格让女士产生这种感觉。"一位金棕色卷发的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牵起安妮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一吻。"尤其是,美丽的女士。"他抬眼,露出了一个专注又真诚的笑容来。

安妮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您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在大厅那边一眼便注意到了您,然后开始好奇这样的一位女士应该拥有多么美妙的一个名字。"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我叫弗朗索瓦,从巴黎来。"

"我认识您,巴黎来的让-弗朗索瓦·德·布卢瓦爵士。您可谓是名声在外。"安妮冷笑了一声。

威廉·奥登看见弗朗索瓦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间。"实际上,叫我弗朗索瓦就足够了。"

"您有什么事,德·布卢瓦先生?"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与您跳一支舞?"

"很遗憾,先生,"安妮说,"我不跳舞。"

"她说了,她不跳舞。"奥登打断了还欲说些什么的弗朗索瓦,抢一步拦在了他们之间,挡住了他看向安妮的视线。"做个像样的绅士,先生,不要纠缠她。"

风流的法国绅士收回目光,放在了拦住他的奥登身上。

奥登的外貌并不算特别突出。不到三十的年纪,脸上还有点不太明显的痘印和雀斑,棕褐色的头发规规矩矩地向后梳起来,唯独一双颜色漂亮的蓝眼睛也被藏在了镜片后面。

弗朗索瓦的目光在奥登的脸上探究地转了两圈,方才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

"这位先生是……?"

"奥登。威廉·奥登,大学教授。"他向弗朗索瓦伸出手。

"像样的绅士不应该晾着别人伸出来的手,"法国人眨眨眼,与教授握了手,"我也很高兴认识您,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位舞伴没有找到,先失陪了。"


"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安妮扭过头看着法国人的背影,道。

"安,你知道他?"威廉问。

"这里应该只有你不知道,威尔。"安妮回过神,"法国人,以前是个中士,据他自己说,他家族以前是个什么贵族,不知道怎么的逃过了砍头。年轻的小姑娘吃他这一套,来伦敦两个月就成了社交圈的宠儿,听说在妓院酒馆也相当有名声——怎么说呢,一个风流情圣,卡萨诺瓦在伦敦。"

"你不喜欢他。"威廉挑了挑眉。

"我又不是小姑娘。"安妮翻了个白眼,"而且我听说他……是个逃兵。"

"逃兵?"

"他是去年八月份来的伦敦。有人说他甚至没上过前线,在巴黎待不下去了才过来的——有人问过他,他没有否认。"

威廉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但也总不能指望他和别人决斗。"

安妮愣了一下,忍俊不禁。"不,的确不能。"她说。

忽然宴会厅内一阵骚动。他们愣了一下,便看见惊慌的人群一窝蜂地向门外涌动,尖锐的防空警报在半空中盘旋。

"狗娘养的纳粹。"安妮喃喃地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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